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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尔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下。

如果这瓶药水没有问题，像他这么精明一定是要拒绝的，或者再附加点什么条件，但这霍尔很快就答应了。

这个一脸猥琐笑容的地精压根没安什么好心。

“好了，赶紧喝吧。别再耽误我做生意了。“霍尔催促道。

少年握着那瓶药水，皱着眉，闻了闻，终究有些犹豫。

斯蒂芬教授已经拿出了魔杖，准备隔空打翻那瓶药水。

没想到少年抢先一步，将头巾下拉到唇边，把药水一口气灌进了嘴里。

“好！真是个痛快的年轻人！”霍尔兴奋极了，两根尖细的长耳迅速红了起来，像两根狰狞的墨西哥辣椒。

他一边紧盯着少年的脸，像哈巴狗一样急促地喘着粗气，一边从柜子里掏出个麻袋，将摊子上“人鱼肉”“人鱼奶”之类的的瓶瓶罐罐像清理垃圾一样一股脑撸到了麻袋里，“啪”地丢在少年脚下。

”好了，你要的东西全部都在这了！“霍尔说。“霍尔斯威夫特如你所见，是个诚实可信的商人！”

少年脸上没什么表情，也看不出什么异样。

难道真的只是瓶普通的药水？

绝不可能。

我和斯蒂芬教授面面相觑。

“这位朋友，请问你没事吧。”斯蒂芬教授担忧地问他。

少年没有回答，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，缓缓蹲到了地上，又花了一些时间提起那个装满“人鱼残肢”的麻袋。

“请问这附近有海吗？”他转过身，朝我们微微欠了身，颇为礼貌地问。

我这才完整地看到他的脸。

我听到斯蒂芬教授轻轻“嘶”了一下。

泡泡连猫粮都不要了，duang一下又拱少年怀里了。

我听见自己的心跳无限放大，融进此时此刻梅林夜市每一处燃烧的篝火，随着火焰上升天际，叫嚣沸腾，直至彻夜回响。

无数美好的事物如漫天大雪闪过我的眼前，又瞬间全部消失，天地间仿佛只剩他一人茕茕独立。

奥丁在上，我十八年的人生中，第一次感叹一个人类可以拥有睥睨天神的美貌。

吟游诗人学院的院长萨福曾说过，“至高的美貌如同至高的艺术，拥有颠覆世界的魔力”。

现在我才知道他说得一点都不夸张。

我不是没见过好看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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